“清风杯”廉政散文:关于“虫子”的思考
夜色被灯光分割成许多方格,每个方格里都栖着一些等待点燃的欲望。
譬如这些讨厌的虫子。每每夜深人寂,拉亮电灯,他们便不邀而至。光亮是它们欲望的抵达地。电视屏幕,电脑周围,台灯罩上,哪里有亮光,哪里就有它们的影子。或轻盈地飞,或沉静地停,或边飞边看,或窃窃私语,不一而足。我讨厌它们,却赶不走它们。也许,趋光,是它们的物理属性,是一种本能。对于本能的东西,总是有太多无法举证的尴尬和无奈。那么,就让它们呆着吧,只是,如果它们太吵,太调皮,我是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,玉腕轻举,屏了气息,捉它一个猝不及防,也是有的。
于是,这些比我们弱小许多的小东西转瞬间便香消玉陨,而欲望仍在,以层递的趋势上升,更多的小东西依然痴心不改,前仆后继,它们把光亮围在中间,奔走呼告,完全无视于生命的威胁,看着,看着,似乎有些感慨了,那欲望的诱惑,就像一个解不开的咒语,不仅仅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虫子。还有我们,这些不仅解放上肢而且解放头脑的人类,也何尝不因形形色色的诱惑而滋生一些缤纷的欲望?
欲望,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。我无法准确地界定它的概念。黑格尔认为真正的人类欲望是自我意识的欲望,拉康则认为真正的人类欲望是一种无意识欲望。黑格尔从本我出发,认为自我意识的欲望是他人的连续认同或替代。例如,“在男女关系上,只有当一个人所欲望的不是他人的躯体,而是他人的欲望的时候……欲望才是人的欲望”(黑格尔语)。而拉康则继承并发展了黑格尔的概念,更多地分析了欲望的从属性,并剖析了欲望产生的根源。他认为欲望从根源上说并不要求他人的认可,它欲望一种绝对的承认。它产生于需要和需求的分裂边缘处,也就是说:“欲望是当满足方式或者对象物现实不存在时,个体凭借对既往满足方式及对象物的记忆,对未来外部现实对象物的内心想象与期盼”。
作家因欲望而创作出许多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故事,在这些故事里面可能嫁接了自己的亲身体验,并富于合理而丰富的想像,因其具有个性特色,同时还具备社会人文关怀,因而拥有了比较固定的读者群,开辟了精神层面的新领域。
科学家因欲望而创造出许多从生活细节而派生的科学发明,这些科技成果里融入了科学家的想像,智慧,以及对物质构造的敏锐洞悉,因而极大地缩短了我们向文明社会进军的距离,方便了我们的生活,提升了我们的精神需求。
事实上,不管我们从事什么样的职业,有着怎样的家庭背景,相貌如何,但有一点,我们是相同的,那就是我们都拥有不同程度的欲望。就像现在,当我在灯下敲击这些文字的时候,儿子和老公正在因电视频道而争吵不休,儿子想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少儿频道,老公想满足自己的需求选择体育频道。而我,则希望他们两个能安静地坐着,给我一个安静的写字的空间。这些欲望就在同一时间撞了车,于是,矛盾出现。转化或者解决的策略,总是取决于产生欲望的个体态度的,让欲望排队,分成主次,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一种策略。
但问题也就出现在排队的过程中。譬如,当权力,良心,人格三者发生纠结时,你要先抛弃谁?不同心态的人可能就有不同的答案。如果懂得事物的均衡性原则,可能还不至于让欲望扼杀一个人,但如果不懂得取舍,或者说取舍不当,则有可能被欲望所吞噬。那些被私心奴役的贪官污吏,不就是因为取舍不当,私欲膨胀,而最终被欲望所主宰,成了阶下囚吗?那些被情色诱惑的男男女女,不就是因为既想家里红旗不倒,又想外面彩旗飘飘而最终玩火自焚,画地为牢吗?那些被利欲熏心的奸商小贩,不就是因为只为小我,不顾大我而最终失信与客,名誉扫地吗?
由此看来,欲望还是需要有等级划分的。至于位置的摆放,全在于个人。所以,一个人的素质,心态,品位将决定欲望的归属,同时也决定自己最终的人生价值取向。
既然为人,难免会有欲望。因为对生活的追求目标不同,决定了欲望的多样性。也正因其多样,才更要锻造个人的心志。古人云:非淡泊无以明志,非宁静无以致远。这也是一种无言的劝戒吧?欲生于无度,邪生于无禁。任何欲望都是有自我约束的必要的,否则,一旦让某种私欲膨胀地过了头,那就必然会自食其果,追悔终生。
其实欲望是我们躯体的附属物,没有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。庄子主张的无欲,不是说他没有欲望,而是淡化欲望,把小我融于大宇宙之中。追求一种精神的无拘无束。而我们所谓的“无欲则刚”,是说由于摒弃了私心杂念,“君子之官”为官行事就能更加刚正无畏、宽松泰和,也就更加容易获得精神上的愉悦与健康。其实,欲望就像是我们躯体里的细胞,本身也是很正常的,即便平时不太注意让肌体溃烂发炎,但只要有错就改,注意后期补救保养,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但如果小病不治,任其发展,那么正常细胞就开始发生器质性病变,最终成为让我们花容失色的“癌细胞”。
所以,人的本性,决定了我们也有和虫子一样的趋光性,我们向往光亮的地方,期望更舒适富足的生活,而且有足够的耐心和勇气,但,我们始终要记得,我们毕竟不是虫子,我们懂得排列欲望,懂得取舍,懂得在什么时候进退,聪明和素养,品质和方法,将引领我们走向更光明祥和的